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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他?的身底子并不好,病态病容是骗不了人的,苏月看?在眼?里,不知怎么总有隐约的忧心,怕他?活不长,怕他?哪天忽然就死了。只是这话不能说?,太不吉利。国用走后?,她无言地?望望颜在,颜在一直怔忡着,回不过神来。
隔了良久才听?她喃喃:“ 果?真出了事,到底不能坐视不理。我还得去瞧瞧他?,现在就去。”
苏月抓过斗篷披上,一面道?:“我同你一起去。他?击登闻鼓鸣冤是为了替我脱罪,无论如何我也得去看?看?他? 。”
事到如今,谁是谁非不用再?说?了,就算一切因他?而起,他?以这种悲壮的方式自证,也让人彻根彻底地?心疼。
命人预备马车,两个人急急赶往协律坊,到了官舍前?,正好遇见几位乐府官员,正陪同太医迈出门槛。
苏月上前?询问青崖的伤情,太医说?:“乐监原本就带着病症,如今病中又添新伤,很是不利啊。须得仔细调理,若运势好能调理过来,运势不好,恐怕有性命之虞,要早作准备。”
这话让人措手不及,颜在惊惶道?:“他?还年轻,早前?也没听?说?他?有什么病症。求太医救救他?吧,用上好的药,若需额外的用度我有,不必省钱,只求能医好他?就行。”
太医道?:“已经用了上好的药,陛下派我来,可不就是为了治好他?吗。可药再?好,也得看?他?的身子能否经受得住,倘或年轻能扛住,也就顺利保全性命了。”
总之没说?一定会死,那就是还有希望。待进去看?望,见他?趴在床上,面如金纸,气色实在是很不好,当下心头便一惊。
大概是听?见脚步声了,他?迟迟睁开眼?望了望,哑声说?:“你们来了……来看?我……”
颜在勉强挤出一点笑容,“你好好养着,我哪儿都不去了,留下来照顾你。”
可他?却艰难地?摇头,“不要,你回去。”
“是怕我看?见你的伤处?”沉重的话不敢说?,颜在刻意换了个轻快的语调,“我阿兄连生了两个儿子,从?小都是我帮着换尿布的。屁股谁还没有呢,小郎君不必害羞。”
青崖听?了,终于笑出来,尖尖的小虎牙,透着一股少年人青涩的羞怯。他?仍是眷恋颜在的,既然她说?要留下,他?便没有再?推辞。
苏月上前?来看?望他?,轻声说?:“你不该去击登闻鼓的,击鼓触犯律法,你不知道?么?”
青崖启了启唇,本想把实情告诉她们,可话到嘴边,还是咽了下去。
就当他?自私吧,陈年旧事不要再?回味了,自作自受才是他?最好的下场。于是轻喘了口气道?:“我自己闯下的祸,连累了阿姐,我羞于为人。梨园不能回到太常寺手里,阿姐你得继续做梨园使,保护好梨园的乐工们。”
苏月鼻子一阵发酸,又怕在他?面前?失态,咬着唇用力点了点头。
颜在对苏月道?:“我得告几日假,等他?好些了再?回去,恐怕会耽误霜降日的乐工选拔。”
苏月说?不要紧,“人手多得很,你只管安心留下吧。若是缺什么,就派人回去传话,我即刻给你送来。”
颜在说?好,便在青崖病榻前?坐下来,和声问他?要不要吃点什么,要不要喝点水。
他?们缓声说?着话,青崖就算没有气力,也尽量地?与颜在搭讪,仿佛怕停顿一会儿,颜在就走开了。
苏月心里有些难过,同颜在打了声招呼,让青崖好好将养着,便独自回圆璧城了。
一时官舍内只余他?们两个人,青崖隔一会儿就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