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脖子往下的躯体却只留下了空荡荡的皮囊,胸腹中伶仃的白骨羽翼般左右张开,浓稠的血液顺着骨架滴滴答答地向下淌。她被人掏空了,心肝肾肺全化成了血水,却还不肯死去,还要睁眼看着他。
……看着他与旁人洞房花烛。
陆哲忽然双手抱头,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长长惨叫。
仿佛是有人正在将他活活凌迟一般,这叫声如此凄厉尖锐,让刚踏入门内的姚珍珍都禁不住浑身一抖。
【“阿哲!”白郁湄焦急的声音自内府中传来。】
姚珍珍快步上前,伸手就要去将仍在床榻间惨叫着翻滚的青年推醒。
谁想这陆哲深陷梦魇,被她按着肩膀猛摇几下也没醒来,反而神色更加痛苦,姚珍珍甚至听见了他牙关咬合时发出的“咯咯”声响。
跟在她身后进来的黎金铃随即脸色一变,挽起衣袖便走上前来,少年五指并拢如白鹤,细长指间挟着几枚细长灵针。
无须交流,姚珍珍猛然加重了手上力气,死死将陆哲摁住,好让黎金铃能平稳施针。
灌注灵力的银针依次从青年头部几个大穴中走过,黎金铃施针的手法既稳且快,不过片刻,姚珍珍便感觉手中劲力一松——是陆哲紧绷的身体软了下去。
“……是魇住了,”少年轻轻松口气,收回了手,“陆公子,可好些么?”
陆哲转动眼珠,有些迷茫地看向这个形貌昳丽的少年。
“我这是在哪?”他最先问道,而后理智似乎终于回笼,他的目光从茫然逐渐变得痛苦,似乎是昏迷前那血淋淋的场景再次浮现在了他的心头,青年忽然抑制不住地做出一个干呕的动作。
姚珍珍自觉是自己先前一番大开杀戒把人吓着了,因此对他有了几丝愧疚,见他此刻难受,便伸手从一边拿来一个敞口的小痰盂递了过去。
折腾了好一阵子,陆哲总算平静下来,得以正常与她交流。
“我那日本来鲤乐馆中等待,一个穿着剑宗弟子服之人却告诉我你已经到了鲤乐馆,我一时大意,信以为真,开门跟他离开,可他却将我打晕带走……”
“之后我被他们掳掠至一处别院,他们对我多次刑讯,反复逼问我与那剑宗首座姚珍珍同船的经历……我实在受不住,只得如实相告,可他们偏偏不信……”
如实相告?姚珍珍眉头一皱,开始在脑内疯狂回忆起来。
陆哲知晓自己如今与白郁湄一体双魂的事情,但他并不认为这个占据他妻子身体的游魂就是姚珍珍,她的身份或许还没有暴露……等等,杀人搜魂对于魔修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,毕竟他们可没有所谓戒律狩心,那么,为什么陆哲能够活着回来?
……或者说,他们救回来的这个人,真的还是陆哲吗?
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忽然窜过她的后背,姚珍珍搁在腰间的手指痉挛般抖了一下。
心蛊一旦种下便无迹无形,难道她还能真的剖开他的胸膛来看么?
“他们为何不将你杀了然后搜魂,反而大费周章的拷问?”黎金铃是个毫无顾忌的性子,开口就是直愣愣的要噎死人的问题,但他倒恰好问中了姚珍珍心中疑惑,她便也没有开口阻止。
“……”陆哲显然也被他直白至极的问题给卡住了,一时没能反应过来,片刻后,他脸上涨起几分薄红,显然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。
“你!”他颤抖着伸手指向对方,又发现对方似乎是看不见自己动作,遂开口质问,“我乃楠九岛陆氏宗子,怎能被他们随意打杀?你这人怎如此口无遮拦!你……你又是何人?”
姚珍珍伸手,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