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放下手机走出医院,竟意外的,一点也不想回去。一辆车在面前停下,车窗降下,露出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,“你家住哪儿?我送你回去,这么晚了,你一个人打车也不安全。”
“我家很远的。”
“上来吧。”
小舟不再推辞,打开后车门,她却说,“坐前面来。”小舟关了后车门,打开前车门,坐上了副驾驶,告诉给她家的地址。
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,小舟安安静静地坐在她旁边,也不乱看,倒像是跟着家长的小孩,举止规矩,接到丈夫的电话也会不动声色地按掉。
前方已经若隐若现地出现家的影子,小舟以为今晚便会以这沉默结束,可快到了的时候,她忽然说,“我今天心情不好,说话难听了些。我向你道歉。”
她把车停下,转头对小舟说,“奚轻舟,对不起。”
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?
这张脸,这套衣装,这副表情。
兇恶过,粗鲁过,轻蔑过,讽刺过。
却又似乎是......
比谁都更善良着。
比谁都更胆小着。
小舟摇了摇头,朝她笑了,“没关系。”
她也朝小舟一笑,那是很短暂的一笑,却是彻底的,就如同海里的一种颜色或一种温度,从海面一直深到海底。
所以那天的遗憾是,因为这笑,忘记了问她的名字。
那以后的几天里,小舟常想起那张脸来。把几个小时里的相处细节,不断放大,放大,最终几乎占据思绪的全部。甚至丈夫伏在她身上,动情之时,眼前竟一闪而过那个不知名姓的人的脸。